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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映发 美景满目 发布时间:2011-1-18 0:00:00   作者:文/祝伊湄  
  《说词百篇》是陈邦炎先生多年来说词的精选汇编,所收文章都是邦炎先生多年来发表于各类报刊及鉴赏集、鉴赏辞典上的作品。作者择取历代词苑名作来详加评析,“大多一篇只写一位词人的一首作品,也有一篇写同一词人的两首或多首作品,间或一篇合写两位或两位以上词人的几首作品”,所以书名虽称“百篇”,但所赏析词作实多于百首,再加上行文中涉及的词更是接近千首。这与历代词坛名家林立、佳作似海相比,虽为“尝鼎一脔、窥豹一斑”,但亦是见微知著之作。   词之为体,正如易安所说“别是一家”,它与诗相较,在字数上打破了齐言的形式,更多参差变化,也更加错落有致,富于建筑美;在音韵上,除了要守平仄外,还讲求四声阴阳,韵脚位置也更灵活,音律更加铿锵和谐、摇曳婉转。词境之要眇宜修,情韵绵邈,与诗境相比,更深曲也更空灵,因而也更能表达作者幽微细致的思想感情。前人讲“诗无达诂”,赏诗已难,而欲探求比诗心更幽微的词心,难度当然就更大。然邦炎先生工于填词,深谙创作甘苦,因此能得古才士之用心,与作者神交冥漠,颇能发词人幽微之词心,于词境、词艺之深曲精微处,亦能一一详绎细析,如推测白居易《花非花》一首是为元稹代言而作,谓“夜半来,天明去”即写元稹“会真”之事,分析合乎情理,正应了谭复堂那句“作者之用心未必然,而读者之用心何必不然”。分析李后主“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一句,对“天上人间”四字的理解,更是体贴入微。先是列举三种说法:   (一)唐圭璋因此词为后主绝笔,遂将此四字连同上两句串讲云:“‘别时’一句说出过去与今后之情况,自知相见无期,而下世亦不久矣。故‘流水’两句即承上申说不久于人世之意。水流尽矣,花落尽矣,春归去矣,而人亦将亡矣。将四种了语,并合一处作结。”(《唐宋词简释》)   (二)刘永济联系“别时”句云:“‘流水’句,以比‘见时难’也。‘流水’、‘落花’、‘春去’三事皆难重返者,当未流、未落、未去之时,比之已流、已落、已去之后,有如天上之比人间,以见重见别后之江山,其难易相差亦如此也。”(《唐五代两宋词简析》)   (三)俞平伯释此四字云:“有春归何处的意思。‘天上人间’极言其阻隔遥远且无定。《花间集》卷四张泌《浣溪沙》:‘天上人间何处去,旧欢新梦觉来时。’意思就很明白了。”(《唐宋词选释》)   然后谓三种解法以俞说为胜,又继而指出俞氏此说亦有不足之处。“天上人间”一句紧承“流水”句末的“春去也”三字,应是对“春去”的惆怅和遐想。邦炎先生认为:“较切当的解释倒是(俞平伯)《读词偶得》中认为‘似乎不好’的一个白话翻译:‘春去了!天上?人间?哪里去了?’这样解释,似与词旨、词情较为吻合。其所表达的,正是作者在国亡身俘、花落春去这一难以逆转、无可奈何的现实前,思入混茫的迷惘之情。”赏析如此细致,精益求精,真可谓妙到毫颠。   文中所引资料范围颇广,上自各种典籍,下至民国间报刊杂志及当代学人论文,可谓旁征博引。加之观点新颖,分析精当,又能深入浅出,引人入胜。遇有别解,于见仁见智之说也一并罗列,以便读者参考。此书对进行词学方面的研究或更深层次的解读词作都将大有裨益。全书语言优美流畅,文采斐然而又明白如话,是绚烂之极归于平淡,而又从平淡中透出别样的光华来。鉴赏对象既是绝妙好词,鉴赏者又具生花妙笔,读者必有如行山阴道上,山川映发、景物之美应接不暇之感,在阅读过程中将获得灵感之启迪,审美之体验,将是不言而喻的。   (《说词百篇》,陈邦炎撰,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12 月出版,估价36.00元)
(来源:古籍新书报 2010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