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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粟特艺术史》述评 发布时间:2016-8-19 10:28:55   作者:贾 云  

  粟特民族被认为是古代中亚历史上最活跃、最神秘的民族。在中亚这块神秘的土地上,他们不但创造出独特灿烂的粟特文明,还借助于东西方“文明十字路口”的独特地理优势,依托丝绸之路,在沟通东西方商业贸易的同时,不但将自己的独特文化传播至四方,并且也成为古代东西方之间文化艺术的传播者。粟特人在公元3 世纪至公元8 世纪之间大规模地向中国东迁,至唐代时达到鼎盛,于是中国的新疆、甘肃、宁夏、陕西、山西、河南、河北等地形成了规模不小的粟特人聚落,他们在政治、经济、宗教、文化、艺术等领域都对中国中古社会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然而对于入华粟特人的研究是一个随着近代学术产生而出现的,并且这是一个不断获得新生命力的课题。特别是近年来太原虞弘墓、西安安伽墓、史君墓、康业墓等一系列入华粟特贵族墓葬的相继考古发现,更是吸引了全世界从事粟特考古、历史、语言、宗教等领域研究的学者,大大促进了国际间的学术交流。中古时期的长安无疑是入华粟特胡人最大的活动场域,长安的繁荣、开放吸引了成千上万的粟特人纷至沓来。长安多座粟特贵族墓葬的发现,使我们对于入华粟特人的文化和艺术有了前所未有的认识。因此,对于这一辉耀中古的历史文化和遗产的考察显得更为有意义。

  西安美术学院艺术史学者单海澜先生所著的《长安粟特艺术史》便是以长安为中心,主要讨论了西安北郊出土的三座北周时期的粟特贵族墓葬,并对入华粟特人美术中的一些重要的主题图像分别进行了探究。该书结构上共包括七大部分:第一章是粟特人与琐罗亚斯德教;第二章是粟特人的东迁与聚落;第三章是祆教东传;第四章是粟特人在长安;第五章是长安地区的粟特人艺术;第六章是入华粟特人美术史的主题图像;第七章是入华粟特人艺术的变异与转换。从内容上来看,该书不仅探讨了入华粟特人的艺术史,同时还阐述了其民族史、文化史、宗教史,以及政治、商业和风俗等诸多方面的问题,非常系统、全面。这本书的知识广度是显而易见的,而更为难得的是,作者在研究的深度上也做了尝试,本书的第六章,对祭司、神祇、丧仪、商队、乐舞以及突厥人等主题逐一进行了图像学的研究,这是对粟特人艺术史的研究是一个有力和重要的补充,可以说是嘉惠学林。

  作为一部严肃的学术专著,《长安粟特艺术史》体例完美,行文规范,论证严谨,注释符合学术要求。从事古代史的研究,始终绕不开一y座山峰,那就是史料。粟特人入华的历史上追汉代,下至宋元,所涉及的历史文献浩如烟海。《长安粟特艺术史》所引文献包括正史、域外史、笔记、诗歌、经文、碑刻、敦煌吐鲁番文书等等;另一方面,在某些问题的论证上,在论据不充分的时候,作者并不急于下结论,而是指出问题的所在,引发读者思考。目前学界中有“泛粟特论”的倾向,作者在利用墓志、图像等材料时十分谨慎,论说有度,尽可能不把史料所提供的信息放大,故其所论尽可以信赖。从这些精细的论述等方面,我们可以看出,作者有着特别厚重的学术素养和谨慎的治学态度。这在当下学界是难能可贵的,值得点赞。

  众所周知,粟特人是汉唐之间活跃在丝绸之路上的古代民族,对于这一课题的研究正衔接和响应了习主席所提出的“一带一路”国家战略,因此《长安粟特艺术史》被列入陕西新华出版传媒集团的重大出版项目。作为一本研究性的学术专著,虽然所涉及内容复杂僻涩,但作者的行文深入浅出,逻辑关系清晰明了,所以可读性很好,并不显得曲高和寡、难以理解。无论是专门从事这一课题研究的学者,还是想要了解入华粟特人历史文化和艺术的一般读者,都能在这本书中获取自己想要的知识。

  (《长安粟特艺术史》,三秦出版社2015 年12 月出版,定价:79.00 元)

(来源:古籍新书报 2016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