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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深华妙 八面受敌——简介李慈铭及其《越诗文堂诗文集》 发布时间:2010-3-15 0:00:00   作者:聂世美  
  在晚清文坛,李慈铭(1830—1894)是一位狷狭傲物、极其自负的“大佬”。他曾对弟子樊增祥自夸其诗云:“今作者虽多,皆仅有其一体,倘杂试十题,鲜不缩手噤口者。若夫精深华妙,八面受敌而为大家,则吾与子未敢多让。”颇有曹刘煮酒论天下英雄的风概。他之所以敢如此藐视群雄,除了其偏狭刻露之性格使然,亦因为他“生平博综群籍,尤精于史”,才情超逸,学问极好,自有其傲视天下的资本。以至在日记中放言:“(若有所作)必本之以经籍,密之以律法,不名一家,不专一代,疵其浮靡,二陆三潘,亦所弃也。……至于感愤切挚之作,登临闲适之篇,集中所存,自谓虽苏、李复生,陶、谢可作,不能过也。”连一代大家陶、谢都不放在眼里,与其同时代的王闽运等,纵为诗坛大腕,在他面前,便只有遭讥挨骂的份了:“(文)多费解”,“(诗)粗有腔拍,古人糟粕,尚未尽得。”云云。   尽管李慈铭自视甚高,诗文创作也取得相当突出的艺术成就,诸如张之洞就曾将王闿运之“幽奥”与其“明秀”诗风相提并论,以为二者独领风骚,“一时殆无伦比”,深为其“清峻博赡,洗伐功深”的诗艺所折服;其骈文同样才藻缛丽,缘情绮靡,驰名文苑;其35年凡72册之《越缦堂日记》更为天下所珍视推重。但翻翻一般的文学史,却未予以足够重视及相当地位,有的甚至只字未提。究其原因,除社会政治、文坛风气及美学价值取向变迁等因素之外,恐怕与其狂傲个性而缺少人缘不无关系。因为他“持论苛刻,又好谐轹前辈,严于人而恕于己,身后人故短之。”(袁行云《清人诗集叙录》卷七十六)如金蓉镜《论诗绝句寄李审言》自注云:“李越缦好骂湘绮,及其自运,又出其下。”而钱仲联先生生前也曾赞同此说云:“此论为余所首肯。”(《论近代诗四十家》)当然,因为他为诗一向主张博采众长,“八面受敌”,以为“为诗之道,必不能专一家,限一代。凡规规摹拟者,必才力薄弱,中无真诣,循墙规壁,不可尺寸离也。”(《越缦堂诗话》卷上)他认为作诗一定要自出手眼,但创作的实践,有时却往往意与愿违,反而未能自具面目,形成独特的创作个性。对此,他也有觉察:“然自问诸体皆佳处,亦皆有恶处,意欲笼罩一切,而涉猎驰骤于诸大家,皆排其户,闯其藩,而卒不能入其室,是则所自知者也。”(同上)   不过,诗文贵乎创新。李慈铭“不名一家,不专一代”,力图“精深华妙,八面受敌,而为大家”的创作主张,毕竟使他“绝去依傍,独洗心光”,陶冶古人,而终成晚清诗坛一大家。他一生创作,“所得意莫如诗,所致力莫如杜”(《白华绛跗阁诗初集•自序》,尽管如钱仲联等对他颇有微词,却也不得不承认:“香涛评以‘明秀’二字,最当。”(《梦苕庵诗话》)又不得不叹赏:“李越缦如天葩奇芬,弹指即放。”(《近代诗评》)如其七绝《鉴湖柳枝词》:“家家门巷正啼莺,取次轻阴间嫩晴。满院杨花人不到,秋千撩乱作清明。”七律《村居杂感》之五:“侧身天地一登台,极望东南事可哀。流水自将遗恨下,夕阳无数乱山来。我生不幸值多故,平世犹难容废材。许国谁能信年少,千秋人惜贾生才。”以及古体如《柯山红树行》、《会龙桥歌》、《潘伯荫属题小像为赋长歌》等等,均其“天葩奇芬”之代表作。   李慈铭字爱伯,浙江会稽(今绍兴)人。提及他,世人每称其号李莼客或李越缦。他一生曾11次应南北乡试,并五应礼部试,直到光绪六年(1880)始中进士,十六年补山西道监察御史,向以敢言而不避权贵称名于时。中日甲午战争爆发,败讯至京师,越缦老人感愤扼腕,咯血而卒。为此,袁行云先生不无感慨地评曰:“其人品、词章、学问,俱有可称,是亦未可轻议也。”   由刘再华先生标校整理的《越缦堂诗文集》,不仅囊括了以前刊刻的《白华绛跗阁诗集》十卷、《杏花香雪斋诗集》十二卷,《越缦堂骈体文》四卷及《霞川花隐词》、《越缦堂文集》十二卷,分别校以各地收藏的各种不同版本如上海师范学院藏《越缦堂遗稿真迹》、民国二年刊《禹域丛书》本、《越缦山房丛稿》稿本、国家图书馆藏稿本及上海图书馆藏稿本等,不仅标点正确,校勘精审,而且还增收了李慈铭的《萝庵游赏小志》,并尽可能补遗辑佚,共搜得李慈铭遗诗100余首,遗文60余篇,书末还附有传记、序跋、评论及年谱简编等相关重要材料,是目前李慈铭所创作的诗、词、散文、骈文最称完备周全的本子,亦是研究近代文学及治中国近代史的必备参考资料。   (《越缦堂诗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12月出版。定价148.00元)
(来源:古籍新书报 2009年0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