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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学研究未刊稿 彰“四老”学术全貌 发布时间:2011-9-8 10:44:09   作者:林日波  

 

  中华历史悠久,在数千年的文明发展过程中,作者辈出,典籍代有。秦汉以降,虽经兵燹水火之灾而存亡无定,然新生和积累之数量仍可“处则充栋宇,出则汗牛马”。魏晋时期的图籍四分法由《隋书·经籍志》继承并确立了“经、史、子、集”的名称和顺序,遂成为传统。与经、史、集三部分各自内容比较集中的特点不同,子部的内容丰富庞杂,儒、释、道之外涉及政治、经济、军事、教育、医学、刑法、艺术等领域,所谓“自《六经》以外,立说者皆子书也”(《四库全书总目》)。可以说,子部典籍是学者探求中国古代思想文化的化石,其中每一类、每一种书则是学者揭示层累地造成今日社会生活之方方面面的标本。

  正是在上述认识的基础上,山东大学以郑杰文、王承略、刘心明三位文献学专家为首的学者们经过细致科学的调查,反复详密的论证,慎重地申请了以“子海整理与研究”为题的国家社科基金重大委托项目,目的“就是将子部精华典籍予以整理,对传统子学进行研究,为民族文化事业的发展提供文献依据和智力支持”,“着力挖掘子学精义,与《儒藏》、《道藏》、《佛藏》一起,彻底完成对子部书的清理,并交相辉映,造就中华文化的智力世界和思想宝库,从总体上展示中国古代子学的辉煌成就,最大程度地体现子学体系的整体价值”。2010 年6 月7日获准通过后,以郑教授为中心的“子海编纂委员会”决定先期影印高亨(19001986)、栾调甫(18891973)、丁山(19011952)、王献唐(18961960)四先生的子学研究未刊稿为《子海特辑》以飨读者。

  《子海特辑》分为三册,第一册《高亨子学研究未刊稿》收录高氏《老子哲学》、《庄子哲学杂论》、《先秦诸子研究文献目录》三种。《老子哲学》一书包括三部分:首先是《道家哲学目录》,依次列叙论、第一编道家诸子传、第二编道家诸子书、第三编老子哲学、第四编庄子哲学、第五编关尹列御寇诸子哲学、第六编道家哲学与他家之比较,尽管有目无文,但从中不难窥见高氏对道家哲学综合研究的设想。其次是《老子哲学目录》,依次列第一章绪论、第二章老子之宇宙论(分三节)、第三章老子之天道论、第四章老子之相对论、第五章老子之人生论(分十节)、第六章老子之政治论(分六节)、第七章结论,与正文章节名称、编排有一定差异,如第四章正文名为“老子之辩证观”且分四节,第七章有目无文,上述情况正反映了高氏此部遗稿的初始性。《庄子哲学杂论》从目录可知全书共分二十五章,依次为宇宙论、生物环化论、天人论、齐物论……反对有为论、理想之社会,正文大体与之相应而讨论的内容则有所溢出,基于丰富的文献,论析多有见地,“是一部有自有特色的庄子专论”(董治安《关于高亨先生子学研究未刊稿》)。《先秦诸子研究文献目录》主要是一份关于先秦诸子书相关版本的读书随录,此部遗稿以三十余种先秦两汉的要籍(尽管包括如许慎《说文解字》、《逸周书》、李善注《文选》等经、史、集部书,但与子部研究有极大的关联)为纲,“系统汇列了后世各家的传本与注本,能够为古文献的阅读与研究指示门径、提供参考”(《关于高亨先生子学研究未刊稿》)。

  第二册《栾调甫子学研究未刊稿》收录栾氏《墨学概论》、《墨学》、《名学》、《因明(辩篇之二)》、《名家言(卷之九)》、《坚白说》、《论逻辑与长语用名之异》、《答王启湘》、《国学绪论》、《子书概论》、《指导研究》、《论语研究》十二种。前两种为一类,是栾氏关于墨学研究的遗稿。栾氏早年即以“墨学”名家,其《读梁任公〈墨经校释〉》一文发表后,得到梁氏赞誉和访见,成为一段学林佳话。若将此次辑印的两种与早年的《墨学研究论文集》(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合读,可以看出栾氏“墨学”研究思路与方法的前后发展。《名学》以下至《答王启湘》六种为一类,主要涉及“名学”,内容虽散,但从《名家言》中开列的《名史》目录卷上之“墨子列传第一”、“施秉列传第二”……“名理列传第六”,卷中“印度因明列传”,卷下“希腊名家列传”、“英德名家列传”,可以看出栾氏整理研究国内外逻辑名学的宏观计划。《国学绪论》以下四种为一类,均为栾氏任教于齐鲁大学时撰写的讲稿,具有综合研究的性质,从中可见栾氏子学研究的宏观架构。如对国学(当然包括子学)的认识,《国学绪论》言“国学者吾民族精神表现之成绩与国家文明之表证(征),而由之可以考见其文明之地位与其精神之特在”;如对子书研究的意见,《子书概论》言“读子书,观其议论,定其学说者,当以子书之辨真伪、定篇什是务”,“今世治诸子者之通弊,然因辨伪之故,遂将一切伪书弃置弗论”,这些观点既贯彻在《指导研究》中,又具体而微地体现在《论语研究》中。

  第三册《丁山子学研究未刊稿 王献唐子学研究未刊稿》收录丁山《荀子均集》、《五行考原兼论明堂五帝》两种和王献唐《公孙龙子选译》、《老庄学案初稿》、《鬼谷子札记》三种。丁氏两种现藏山东大学图书馆特藏部,世人罕有知者。《荀子均集》之作乃鉴于清儒对“诸子均文,鲜有及者”的情况,对《荀子》一书用韵情况进行了论析,将其中的入韵字略依《广韵》归纳为十三类,且博采清儒之说,间或断以己意,总结义例。如言考上古音韵,必须“纵横”结合,“无从(纵)则不知音之变,变于何时;无横则不知音之异,异于何点”。《五行考原》为一篇长文,考察了五行与五星、上古祭祀、古印度“种子说”之间的关系,其“五行学说,演自印度人四大种子”等观点,不失为一家言,对今人不乏参考价值。王氏《公孙龙子选译》一种主要是对《迹府》、《白马论》、《通变论》、《坚白论》四篇加以校注翻译,比较简要;其余两种乃不全之残稿,前者存第二章“老子”之第一节“老子传记及诸书所载之异同”之部分,后者所存乃《捭阖》至《中经》篇中重要文句的简论。

  高、栾、丁、王四先生子学研究虽深浅不一,然各有专攻和建树,其视角和观点对今日之子学研究者颇具启发意义。《子海特辑》集中收录四位先生的子学研究未刊稿,既能使他们的遗作在更广的范围内得到传播并流传久远,亦能展示山东大学前辈学者在“冯陆高萧”达到的文学研究高度之外子学研究方面的传统与成就。

  (《子海特辑》三册〔《高亨子学研究未刊稿》、《栾调甫子学研究未刊稿》、《丁山子学研究未刊稿 王献唐子学研究未刊稿》〕,凤凰出版社2011年6月出版,定价420.00元)

(来源:古籍新书报 2011年0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