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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佐世与《日本国见在书目录》 发布时间:2016-6-12 9:25:32   作者:梁 谷  

  藤原佐世(ふじわらのすけよ,Fujiwarano Sukeyo)(847 —898),平安前期学者。其生平仕历跟日本第一代关白、摄政大臣藤原基经之荣衰相起伏。他初为基经的家司、侍读。清和天皇贞观十四年(872)之前,举纪传道文章得业生,步入仕途。十六年(874),献策及第,成为藤原家第一名文章博士。阳成天皇元庆八年(884),迁大学头。光孝天皇仁和二年(886),迁左少辨,掌拟诏敕。三年(887)十一月,宇多天皇即位,意欲亲政,与藤原基经冲突,发生“阿衡事件”。在这个确立平安时期以藤原氏为中心的摄关政治的象征性事件中,佐世是藤原势力的主要代表。结果,基经胜出,天皇无奈下诏表示“垂拱而仰成”。宽平三年(891)一月十三日太政大臣基经去世,十七天后,佐世即被免去辨官,改任陆奥守兼大藏少辅。三月(或四月),除正五位下行陆奥守兼上野权介。十月(或四月),又改左近卫权少将大藏权大辅常陆权介兼陆奥守。次年(892)春,贬陆奥国。九年(897)秋,遇赦,拜从四位下右大辨。醍醐天皇昌泰元年(898)十月,返京,卒于途中。年五十二。佐世治《孝经》,尝为阳成天皇讲唐玄宗注《孝经》,并撰有《古今集注孝经》九卷。其余著作不详,今存世者唯《日本国见在书目录》(以下简称《见在目》)。

  《见在目》成书于日本宇多天皇宽平三年(891),这部敕编目录的性质是一部记录日本国平安前期为止的传世的汉籍总目录。

  藤原佐世的编撰工作,可以用三句话来归纳: 其体例以及部分著录内容主要模仿、参考当时最新的、记录图书最全的史志目录—《隋书·经籍志》(很可能还模仿、参考了吉备真备带回日本的《集贤院见在书目录》);给一部分著录书作了必要的注释;其著录的根据则是传入日本的、其所闻见的图书及有关目录。

  目录成书后,从平安时期开始,经镰仓时期,到室町后期,流传不辍,见于文献记载,但室町时期以后则销声匿迹。时隔二百五十余年,直到江户后期方重现天壤。这就是室生寺本。据考,室生寺本是一部渊源于藤原佐世《见在目》原本(也许是稿本)、又经好事者增损点窜过的略钞本,收藏在日本国宫内厅书陵部。

  现在流传于世的《见在目》,有传钞本、刊本、影印本多种,无一例外,其祖本皆是室生寺本。通行的影印本是清光绪十年(1884)黎庶昌辑刊的《古逸丛书》本,所据乃室生寺本的一个传钞本。此本误写脱落较多,山田孝雄撰文颇多诟訾。

  室生寺本及其各种复制本一旦流传于世,这部目录的学术价值就引起了学界的高度重视。第一个发现室生寺本的江户时期著名考证家桥本经亮惊叹此书“乃希代之书”,曾收藏此本的藩医森立之则盛赞它“实是天下无二之宝典”。

  其价值体现在目录文献学与史学两个方面。具体地说,主要有四点: 其一,它是一部现存著录唐代著述的最早的汉籍目录。现在,考察、研究唐代及唐代以前的文献,案头必备的史志目录至少三部:《隋书·经籍志》、《旧唐书·经籍志》和《新唐书·艺文志》。《见在目》其成书虽晚于《隋志》二百三十五年,却早于《旧唐志》五十四年,早于《新唐志》一百六十九年。所以,现在考察唐代以及唐代以前的著述,就目录而言,必须查检一下《见在目》,它往往可以给我们提供更早的记录。而且,有些图书,《隋志》、两《唐志》虽有著录,但《见在目》著录者却是不同的文本,可以互补。其二,著录图书数量比较多。按既定的体例补正原文的误脱并改正上下相关条目断接分合的错误,室生寺本著录图书的数量是:一千五百七十九部,一万七千零六卷。如果进而删除重见书和混入的非中国人(主要是日本人)所撰图书,并把附注中提及的不同的文本也列入统计范围的话,实际著录图书共计一千五百五十四部,一万六千三百零八卷。“一千五百七十九部”,“一千五百五十四部”,这两个数字本身就显示出了它的价值。因为它著录的图书绝大部分成书于玄宗之前,跟未收玄宗开元后图书的《旧唐志》相比最为适宜,不妨可以说,它几乎记录了中国八世纪以前近一半的汉籍。而且,其中不见于《隋志》、两《唐志》者,数量之多,同时代的目录、文献、史料无出其右。其三,书名、卷数和撰者,都按实存图书或当时的目录忠实地予以著录,不少条目可以补正《隋志》、两《唐志》。其四,它的价值还体现在为中日文化交流史以及日本文化学术史,尤其是早期日本汉籍史的研究提供了可贵的史料学依据。太田晶二郎说它是“日本汉籍史研究的最确实的出发点和根据地”。这是对它的学术价值所作的一个很好的概括。

  有二十几位日本、中国学者对这部目录及其作者作过研究,其中就本文内容作过全面研究的有四位: 狩谷望之、森立之、小长谷惠吉和矢岛玄亮。他们的研究成绩斐然,然不无缺憾。室生寺本所存在的问题以及研究的现状都说明若要使这部目录的价值充分地体现出来,还必须对它作进一步的整理和研究。孙猛先生对这部目录作了整理和研究,其成果就是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日本国见在书目录详考》。

  (《日本国见在书目录详考》(全3 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 年9 月出版,定价: 880.00 元)

(来源:古籍新书报 2015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