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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泽而渔 规范系统――李国庆编《明代刊工姓名全录》读后 发布时间:2015-7-14 14:30:49   作者:陈东辉  

  天津图书馆历史文献部主任李国庆先生所编的《明代刊工姓名全录》(以下简称《全录》),最近已由上海古籍出版社隆重推出。《全录》16 开精装两大册,乃皇皇巨著,堪称竭泽而渔,规范系统。李先生长期从事古籍刊工(又名刻工)研究,成果丰硕,《全录》可以视为他在这一研究领域的集大成之作。《全录》是在编者原有的《明代刊工姓名索引》(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年,以下简称《索引》)之基础上,经过大规模全面而系统的增补编成。就篇幅而言,《全录》共计350 万字,是《索引》81.3 万字的四倍多;就所收录的明刻本而言,《全录》高达3500 多部,是《索引》1132 部的三倍有余;就所收录的明代刊工人数而言,《全录》多达15000 余人,是《索引》5000 余人的三倍。《全录》所用资料堪称十分完备,几乎做到了竭泽而渔,一些极为冷僻、仅刊刻过一两部书的刊工姓名,都能在《全录》中查到。如傅斯年图书馆善本书志编纂小组编辑的《“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傅斯年图书馆善本书志·经部》(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2013 年)第12 页“淮海易谈四卷四册,明隆庆间(1567-1572)刊本”条等条目中,著录有不少明代刻工,笔者尚未发现有溢出《全录》者,足见其收录之全,由此也可以体会到编者多年来所付出的艰辛努力!

  《全录》注意充分吸收现有研究成果,如沈津的《美国哈佛大学哈佛燕京图书馆中文善本书志》,美国柏克莱加州大学东亚图书馆编、陈先行主编的《柏克莱加州大学东亚图书馆中文古籍善本书志》,台湾“国家图书馆”特藏组编的《“国家图书馆”善本书志初稿》,杜泽逊的《四库存目标注》,王重民的《中国善本书提要》和《中国善本书提要补编》等。尤其是《“国家图书馆”善本书志初稿》不仅总体质量甚高,绝大多数资料对大陆学者而言十分珍贵,而且录有大量的刊工姓名,《全录》于明代刊工著录无遗。就这一点而言,《全录》对于促进海峡两岸版本目录学界的交流颇有助益。

  当体例统一与资料完备无法兼顾时,《全录》首先考虑资料完备,力求收录尽可能多的对读者有用的信息。对于同一部书,同一版本,由于著录刊工内容详略不同,或多一刊工,或多一单字刊工,或一刊工不同,等等,为反映一书全貌,《全录》兼收之。如《全录》之《明代刊工及其刊工题名录》第2748、2749、2750、2751 条所涉及的均为明隆庆元年(1567)刻本《文苑英华》,其中第2748 条的标题是“文苑英华,明隆庆胡维新、戚继光福建刻本”,全文照录《美国哈佛大学哈佛燕京图书馆中文善本书志》第531页中的相关内容;第2749 条的标题是“文苑英华一千卷,隆庆元年(1567)刻本”,乃编者依据天津图书馆藏本编写而成;第2750条的标题是“文苑英华一千卷,明隆庆元年(1567)胡维新、戚继光刻隆庆六年、万历六年、万历三十六年递修本”,全文照录《柏克莱加州大学东亚图书馆中文古籍善本书志》第325 页中的相关内容;第2751 条的标题是“文苑英华一千卷一百一册,明隆庆元年(1567)胡维新等福建刊本”,全文照录台湾《“国家图书馆”善本书志初稿·集部三》第307 页中的相关内容。上述四个条目中都有详细的刊工姓名,但刊工人数、具体姓名及排列顺序等均存在不少差异。也许会有读者对这样的著录方式提出质疑,但笔者认为在现实条件下是合理的。因为除了编者所供职的天津图书馆之藏本外,其他三个藏本都在美国或台湾,编者在难以一一目验的情况下,将所有相关资料完整收录,最大限度地为读者提供了有用信息。虽然这种利用二次文献加以著录的方式,有时也会存在以讹传讹之类的疏误,但如果编者在无法查阅原书的情况下,将上述四个藏本中的刊工姓名加以整合,表面上看起来可能回避了一些问题,实际上反而会丢失富有价值的信息,其结果应该是弊大于利。

  又如,《全录》之《明代刊工及其刊工题名录》第1019、1020 条的标题分别为“广文选六十卷二十册,明嘉靖十六年(1537)陈蕙扬州书院刊本”、“广文选六十卷二十四册,明嘉靖十六年(1537)陈蕙扬州书院刊本配补十二年(1533)扬州知府侯秩刊本”,全文照录台湾《“国家图书馆”善本书志初稿·集部三》第340-341 页中的相关内容。后一种书志中有云:“此本刻工多出前部者有:大、太、晏仁(或作晏)、胡之等。”笔者注意到,杜泽逊的《四库存目标注》第3426 页有“广文选六十卷,旧本题明刘节编”条,内中提及首都图书馆藏有该版本,其版心下的刻工包括晏仁和胡之。《明代刊工及其刊工题名录》第1017条,乃编者依据天津图书馆藏本编写而成,其中提到的刻工包括晏。由此可见,刻工姓名晏仁(或作晏)、胡之并不一定见于所配补的明嘉靖十二年扬州知府侯秩刊本。类似这样的问题,都值得我们关注并深入考究。因此,《全录》为进一步研究明代刻工及相关问题提供了大量资料,这也是其重要价值的一个方面。同时,覆刻本(翻刻本)之刊工与原本有同也有不同,《全录》采用并存之处理方式。如《全录》之《明代刊工及其刊工题名录》第613、614 条的标题分别为“范文正公集十二卷附录七卷十六册,明万历戊申(三十六年,1608)松江府推官毛一鹭刊二范全集本”、“范文正公集十二卷附录七卷十六册,覆明万历戊申(三十六年,1608)松江府推官毛一鹭刊二范全集本”,全文照录台湾《“国家图书馆”善本书志初稿·集部一》第197 页中的相关内容。从这两则书志可以获悉,覆刊本与原刊本的版式行款、字体均极为相似,惟断版、刻工不同,由此也可以说明刻工对于鉴定覆刊本之重要意义。

  除此之外,《全录》还有不少值得称道之处,如编排合理、著录准确、校对仔细等等。占《全录》约一半篇幅的《明代刊工及其刊工题名录》,大大增强了该书的学术性,并且其全文照录(包括撰稿人姓名)的方式,可以使《全录》的利用者一编在手,如指诸掌,给广大读者提供了极大便利。总之,这是一部集大成、高质量的工具书,已被评为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 年度优秀图书。

  《全录》的重要价值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日益显现,其作用是多方面的。就近期而言,《全录》可以作为目前正在进行的全国性古籍普查的重要工具书。另一方面,古籍普查中新发现的刊工资料又可以补《全录》之缺。浙江省在古籍普查中要求著录的普查项目信息,比其他省区市更多、更细,开始阶段的普查著录项目包括刻工,后来由于时间紧张、任务繁重等原因,不再要求著录刻工。这样虽然可以加快普查进度,但对于古籍刻工的搜集和研究而言,总是一大遗憾!

  (《明代刊工姓名全录》(全2 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 年11 月出版,定价:880.00 元)

(来源:古籍新书报 2015年0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