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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古籍:何时重现光芒 发布时间:2011-11-30 14:27:07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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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疆已知的汉文古籍超过55万册(件)。

  修复古籍使用的工具。

  《高昌馆杂字》封面。

  汉语中的“消停”,回鹘文音译为“阿思答”;汉语中的“刮风”,回鹘文音译为“烟得伯刺的”……这不是今天翻译家们在教学生学习回鹘文,而是两本明代抄本《高昌馆杂字》、《高昌馆译书》里告诉现代人的信息。这两本抄本是古时汉字和回鹘文对照字典。更有趣的是,就像如今许多小学生学英语一样,它们还用汉字标注了回鹘文的读音。新疆古籍保护中心办公室主任丛冬梅说:“新疆素有‘语言文字博物馆’的美誉,从目前考古发掘的情况看,有19种语言、28种文字。这些语言文字成为打开许多历史、宗教和文化之门的钥匙。”新疆的这些古籍,其文化价值不仅仅在于为中华文化保留了珍贵典籍,弥补了现存遗藏的不足,也充分证明了西域和内地之间自古以来文化交融,联系密切。然而,新疆古籍的保护却面临着设备简陋、人才短缺的两难境地。如何使新疆古籍重放光芒呢?

  □文/图 新疆都市报记者 张福军 图 /新疆古籍保护中心提供

  新疆古籍见证

  新疆历史

  11月23日,新疆古籍保护中心召开编纂《中华古籍总目·新疆卷》工作座谈会,来自全疆十多个古籍保护单位的古籍保护专业人才开始讨论如何编纂《中华古籍总目·新疆卷》。

  而在此前,新疆古籍保护中心花费了近一年的时间对新疆留存的古籍做了一个摸底,新疆各个古籍单位保存的古籍数量已经超过55万册。

  新疆古籍保护中心办公室主任丛冬梅告诉记者,古籍是新疆历史文化和这些语言文字的重要载体。经过第一次普查摸底后,目前已知的汉文古籍超过55万册(件),少数民族古籍2万多册(件),西域文书2万多册(件)。

  “这些珍贵古籍或是当年从中原辗转流传下来,或是当时西域人学习汉字后写成,千百年后,它们在新疆各地被发现,其文化价值不仅仅在于为中华文化保留了珍贵典籍,弥补了现存遗藏的不足,也充分证明了西域和内地之间自古以来文化交融,联系密切。”11月29日,丛冬梅在接受新疆都市报记者的采访时说。

  丛冬梅举例说,新疆出土的西晋元康六年(即为公元296年)在这一年书写的《诸佛要集经》写本,距今已有1709年的历史,是目前世界上已知最早的汉文佛经。9世纪前写本焉耆-龟兹文讲唱文学作品《弥勒会见记》,被称为中国最早的戏剧。在明代抄本《高昌馆杂字》、《高昌馆译书》里,古人像如今的小学生学英语一样,用汉语标注回鹘文的读音,如汉语中的“消停”,回鹘文音译为“阿思答”;汉语中的“刮风”,回鹘文音译为“烟得伯刺的”。

  《裴岑碑》和《刘平国碑》是新疆现存较早的汉文碑刻,前者东汉永和二年(137年)立,记敦煌太守裴岑大胜北匈奴事,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刘平国碑》公元158年刻,记龟兹国左将军刘平国率6人凿岩建亭,稽查行旅事。碑上所留6人姓名署“秦人”者即当时陕甘一带的汉人,另外至少有两名羌人,可见当时龟兹国即是多民族聚居之地。唐代12岁小学生卜天寿和官学生贾忠礼的《论语》抄本充分显示了汉文化教育在西域的普及。

  自治区图书馆馆长、新疆古籍保护中心主任陈建平告诉新疆都市报记者,新疆古籍的特殊地位,是任何一个领域都无法比拟的,这些古籍,用特殊的历史视角解读新疆,重读这些古籍,可以让我们重新认识新疆的过去。通过这些古籍,可以了解到,自西汉以来中央政权对新疆实施的有效管理,自先秦以来中原与西域的密切交往。

  这些古籍不但反映了新疆多民族聚居和民族交往交融的历史,内地与新疆佛教文化的交流,新疆的文化艺术成就,更记载了内地和新疆人民共同打击民族分裂活动、维护祖国统一的场景。

  这些丰富多彩、弥足珍贵的历史文献充分说明,新疆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是多种文化的融汇地。2000多年来,历代中央政权都在治理和建设新疆,新疆在融入伟大祖国的历史长河中一直与内地保持着政治、经济、文化等多方面的交流往来,形成了密不可分的血肉联系。

  保护设备简陋

  人才短缺

  “虽然新疆的古籍意义非凡,但是保护工作却是从近几年才开始的。在此之前,由于古籍整理、修复人才匮乏,新疆大部分古籍仍‘养在深闺人未识’。”丛冬梅说。

  丛冬梅介绍说, 古籍存放对温度和湿度要求较高,因此被业界称为“温室里的花朵”。根据国家出台的古籍保护标准,古籍库房必须保持恒温恒湿,室温必须保持在6℃至22℃的恒温,相对湿度45%到65%。

  然而由于资金短缺,新疆具备恒温、恒湿的藏储条件的古籍藏书机构不过两三家。一些地方图书馆,夏天只能通过拖地或摆上几个大水桶,冬天不开暖气、人工增加房间内的湿度来延缓古籍的“衰老”,甚至“死亡”。在登记造册的古籍中,因自然和外界原因导致破损的超过三分之一。

  由于新疆的气候比较干燥,古籍的纸张达到一定年限,极易导致书页变脆,冷热不均的天气也会使古籍变形,加上书虫啃咬、保护手段和科技手段的匮乏,大部分古籍保护状况不容乐观。

  除了设备外,人才也成为古籍保护的瓶颈。

  “虽说新疆古籍保护中心已经成立了两年多,但真正在保护中心从事古籍保护工作的五六个人中,四位是今年刚刚招进的学生。以自治区图书馆馆藏古籍来说,仅靠这些人员,得花费近一年的时间才能完成编目。而相对整个新疆的古籍普查来说,这个工作量实在可以称得上是九牛一毛。”丛冬梅说。

  自治区图书馆曾招收一位察合台文字的硕士研究生,希望用他所学的知识解读馆藏古籍中众多的察合台古籍。但3个月后,此人不辞而别,因为业内对懂这种文字的人才实在是太缺了,他去了条件更好的一家博物馆。

  古籍保护工作中有许多环节,搜集古籍信息,信息有了要能鉴定出它的真假来,还要鉴定它的价值是多少,随后才能是编目等后续工作。整个过程繁杂细致又不能有一丝马虎,稍有不慎,就会给国家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

  丛冬梅的话并不假,11月23日,新疆都市报记者从新疆编纂《中华古籍总目·新疆卷》工作座谈会上了解到,很多古籍保护单位都反映专业人才很缺乏。在新疆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资料室,共有6万多册的古籍,但却只有一名专职人员负责。

  数字化让古籍

  重放光芒

  对于新疆的古籍,国家图书馆副馆长、国家古籍保护中心副主任张志清曾这样评价,西域作为丝绸之路的要冲,是华夏文明与多个其他古老文明交流对话的地方。有时,流沙中的一根木简、古墓里的一片文献、洞窟壁画旁的一段题记、古老币两面的几个数字,竟同时书写了多种文字,呈现出迷人美妙的文明景观。可让人遗憾的是,随着时光的流失,一些历史上曾经在新疆广为流传的文字消失了,成了死文字。

  据张志清估算,世界许多国家都有古文字消失的情况,我国也有类似情况,其中新疆的消失文字15种。也就是说,这些曾经流传的文字,曾经发挥过巨大作用的文字,现在世上已基本上没有人可以读懂认出它们了。而用这些文字记录的历史,随之再也无人知晓,隐藏在其中的秘密无人能破解,令人扼腕长叹。正是看到这种危机,国家加大了对古籍保护的力度。

  从2007年至2010年,新疆11家古籍收藏单位的64部古籍入选《国家珍贵古籍名录》,自治区图书馆入选全国古籍重点保护单位。2011年,新疆又申报了85部古籍参加《国家珍贵古籍名录》评审,新疆民委古籍办申报全国古籍重点保护单位。同时,新疆共有38家收藏单位的80人次参加了国家古籍保护中心举办的各类古籍培训班。

  自治区文化厅社会文化处处长王洁介绍,2010年,自治区首次全面启动古籍普查工作,将制定不同文种古籍的普查规范、编目规则、定级标准、破损定级标准、古籍库房基本要求等标准、规范,古籍可按“职称”享受待遇。

  除了开展古籍普查,新疆还将着手古籍保护,甚至对已经破残的古书籍进行修复。 根据保护计划,自治区将改善古籍保管条件,制作一批书柜、函套、书盒等古籍装具,改善收藏环境,对古籍书库加强安防、消防设施和温湿度控制。

  此外,新疆还将加强少数民族古籍修复工作,对新疆使用的传统纸张进行科学检测和研究,建立修复实验室,鼓励桑皮纸原料培植,应用传统方法造纸,修复提供原料,逐步有计划地开展对破损古籍的修复。

  同时,在有条件的情况下重点开展对新疆古籍、古代文书及珍贵汉文典籍缩微和数字化工作,建立全文影像数据库,加强网络环境下的文献提供和利用。

  “古籍是不可再造的文化宝藏,相信随着进一步的开发和保护工作的加强,我们会让新疆古籍重放光芒,为社会进步贡献力量。”陈建平说。

(来源:新疆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