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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边上的话——《沈复灿钞本琅環文集》编校手记 发布时间:2016-8-31 10:19:52   作者:陈小林  

  《沈复灿钞本琅環文集》是我和路伟一次特殊的合作。说特殊,一是因为前几年的合作限于合编一本书,而这本《沈复灿钞本琅環文集》(以下简称沈钞本),我是责任编辑,他是发现者和整理者;二呢,新发现的名家文集名家钞本,这名家又是张岱和沈复灿,对于从事古籍整理出版的编辑来说,多少和编校其他古籍的心情有所不同吧。

  《琅環文集》是明末清初著名文学家张岱的诗文集。据夏咸淳先生介绍,《琅環文集》主要有手稿本(有诗无文,王雨谦评,后归黄裳)、钞稿本(包括诗集《张子诗粃》和文集《张子文粃》,王雨谦评,后归国家图书馆)、光绪刻本(有文无诗,据王惠、王介臣父子誊钞本刻)和清钞本(仅《张子诗粃》五卷,转钞于钞稿本的《张子诗粃》,上海图书馆藏)四种,其他如王氏所藏手稿、钞本以及郑珍钞本,则俱渺焉不知去向。(详参《张岱诗文集》前言)夏先生未提及沈钞本,而据路伟的比勘,这部沈钞本包含了不见于夏咸淳辑校《张岱诗文集》的诗近500 首、文20 余篇,这个数字是惊人的。因此可以想见发现者的狂喜,也可以理解路伟在序言里比之“脂本《石头记》重现人间”。

  有关本书的发现和整理情况,路伟在序和跋中都作了交代。作为责编,我乐意对编校本书的其他一些情况稍作补充,以纪念与张岱的这次邂逅。

  我和路伟对待古籍整理工作的热爱是一致的,但在具体问题的处理上分歧不小。印象最深的一点是用字方面,路伟一向主张尽量保存底本原貌,哪怕生僻古怪的古字、异体字,也要酌情保留,因为古人的用字习惯也蕴含了一定的历史文化信息;我则认为还是要方便读者阅读和使用,毕竟要完全达到保存原貌的要求,根本就不需要点校,影印最简单有效。我们以前合作编书,为之争论不止一次。这次合作倒没有什么争论,因为他是整理者,在不是编校错误的前提下,编辑当然要尊重作者的意见。一笑。与此类似,本书加专名线也是尊重作者意见的结果。专名线固然便于读者,也较能体现点校者的文史功底,但加专名线常会出现漏加、错加和前后不一致的情形,徒增出错概率。按照我的懒惰习性,与其费力而并不见得讨好,倒不如索性不加省事。所以如果读者朋友觉得专名线有助于自己的阅读和理解,那真得谢谢两位整理者的坚持,并原谅我的偷懒。

  在开本、字体和版式的选择上,我们没有刻意求新,只是字号比一般古籍整理图书稍微大一点。这几年编校“浙江文丛”,字号太小看着不习惯了。而在装帧设计上,我们做了不少处理。这部沈钞本做了精装和平装两个版本,都使用穿线装订,这样不会压断书脊,比胶装更牢固。书前放了四页彩插,其中包括张岱的画像、印章、手迹和若干著作书影。封面书名“琅環文集”四个字烫黑,用了原钞本封面上的书名,据天一阁的李开升兄说,这四个字是朱酂卿的手笔。书名下和书脊上各自用了一枚张岱本人的印章,封底用了一页张岱的手迹。我们的想法是,最大可能地让读者更容易走近张岱,感受他所营造的文字世界。颜色方面,我们最初的朦胧想法是,这个颜色既要能体现张岱的文艺范,不可太学究气,又要和流行的文艺类图书稍稍拉开距离,突出其古典文学的背景,最后还要醒目,整体看起来要让人舒服。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我们自己也无法完全说清楚的要求。与美编积极沟通,反复尝试,从最初的青玉、粉红到鹅黄,再到现在定稿的草绿和米黄搭配,可谓几经曲折——可以说,这是我近两年责编图书最耗心力的一次封面设计。另外,精装本的书脊特意使用了烫金工艺,这与张岱的文字相符合,摆在书店的书架上,也比较能吸引读者的视线。我们希望读者朋友拿到书后,这些细节都能看得到,不是说我们做好了,而是希望读者朋友看见我们的用心和努力。因为读者的关注、肯定乃至批评,永远是一个编辑前行的动力。

  这部沈钞本从整理到出版花了近半年时间,我们尽可能地细致,反复校勘,以期不辜负张岱,不辜负这一美妙的发现,不辜负广大“张迷”的期望。至于是否做到,难以自信,只好有待于读者朋友的督责和指正了——我们希望有机会改正读者所指出的任何错误。

  (《沈复灿钞本琅環文集》,浙江古籍出版社2016 年2月出版,精装定价:58.00元;平装定价:45.00 元)

(来源:古籍新书报 2016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