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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外汉文献整理的新成果——《域外汉文小说全集》陆续出版 发布时间：2011-4-8 0:00:00 作者：陈庆浩

　　《域外汉文小说全集》是域外汉文献整理和研究最早开展的项目，是在“汉文化整体研究”观念下，文献整理方面的实践。配合中国古本汉文小说的整理和研究的成果，古典汉文小说资料得以整体呈现，全面的研究就可以在坚实的基础上展开。　　域外汉文献指的是中国以外地区的人用汉字以及汉文文法书写出来的文献，依照出现时间的先后，可以分前后两个时期。前一个时期主要是由朝鲜、越南、日本和琉球等东亚使用汉字的人创造的作品，也有西方人和居住域外的中国人留下的文献。历史上曾经使用汉文的东亚四国，到了20世纪就逐渐摒弃汉文，有的连汉字也废除了，二战后已再没有汉文献产生，结束了书写汉文的传统。也差不多与此同时，随着华人移民国外的人数日渐增多，形成了世界各地的华人移民区，他们还保持使用汉文的传统，产生出大批的汉文献，就文学而论，出现了海外华文文学，这是后期。前后两期的民族文化不同，应该分别处理。我们所处理的是前期的汉文献，“域外汉文小说”指的是越南、朝鲜、日本、琉球及西方传教士用汉文书写的小说，并不包括海外华文文学中的小说。这里所指的“小说”并非现代意义的小说。东方有自己的小说传统，这个传统不断有改变，我们取用“带有幻想性的散文叙事文学”为我们所指的小说定义。它较当代小说，范围要大些，也收集了神话、传说、笑话之类。由于各个地区汉文小说特点不同，故收录标准并不完全一致，但基本的原则是对于符合当代小说定义的作品则一定收录。有关收录作品的范围，将于各分辑的序中说明。　　由于文学传统有别，汉文小说在东亚汉文化圈诸国的地位是各不相同的。越南的古代文学是用汉字或喃字书写的，小说中只有汉文作品，汉文小说几乎就是越南古代小说的全部。朝鲜的情况就不相同，汉文小说和谚文小说同时存在，各占有相当的地位。有些作品，汉文谚文本并存，有时且分不清原来是汉文或谚文写的。朝鲜古代小说汉谚文并重，平分秋色。日本又是另一种情况，日本和文小说产生出世界上最早的长篇小说，和文小说是日本古小说的主流。大部分日本汉文小说是汉学者的仿作、戏作或翻译和文的作品，只有小部分是严肃的创作。在日本古小说中，汉文小说只是支流。日本古代文学研究者，基本忽略它的存在。　　我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即提出汉文化整体研究的观念。当初是通过在东亚各国举办国际会议来宣传这一观念的。落实到东亚汉文献整体的整理和研究，提出东亚各国从编纂本国汉籍目录到编纂世界汉籍联合目录（指二战前）。具体研究，则是提出“汉文小说整理和研究”及“从东亚往来者的报告（以汉文为中心），研究东亚人是怎样互相认识和了解的”两个专题。而《域外汉文小说全集》则是“汉文小说整理和研究”的一个部分，这个计划的另一部分则是“中国古本汉文小说的整理和研究”。　　汉文化区的中国、朝鲜和越南，传统上对小说不重视，公家或私人很少收藏小说，书目亦少有小说的记录。在中国，明清以来，多次禁毁小说，造成这些资料大量流失。一直要等到近代，受到西方的影响，小说才逐渐被重视。但当我们注意到古汉文小说时，就会发现资料不全，亦未经过整理，不少只是以抄本流通的，刊印和抄录亦都十分随便，错漏极多，乃至不能卒读。六十年代以来，我有机会在域外访书，即以中国古本汉文小说为主要目标的，也因此积累了不少资料。大陆开放后，即建议编纂古本汉文小说丛书，直接或间接催生了《古本小说丛刊》和《古本小说集成》，又在台湾出版《思无邪汇宝——明清艳情小说丛书》，以补充大陆二套丛书不能出版的部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大陆古小说的出版整理热潮，使中国古本汉文小说资料大致齐备。随着这套《域外汉文小说全集》的出版，我们就可以达成作整体汉文小说研究的愿望。　　“域外汉文小说整理和研究”计划，早在八十年代，就在台湾开展。当时在中国文化大学任教的王三庆、郑阿财、朱凤玉教授带领他们的研究生陈益源等整理越南汉文小说，后来王三庆教授到日本天理大学客座，又继续搜集日本汉文小说资料。当日任教东吴大学的王国良教授，多次和我一道去韩国搜集朝鲜汉文小说资料。他们后来转到成功大学、中正大学和台北大学任教，又在各校推动域外汉文小说整理和研究的计划，前后在台湾学生书局出版了《越南汉文小说丛刊》第一、第二辑和《日本汉文小说丛刊》第一辑，又举办了多次国际学术会议并出版多种论文集。目前，王三庆、陈益源教授在成功大学，王国良教授在台北大学，仍继续开展相关的研究计划，开设课程，指导学生作研究。　　新世纪以来，大陆学界开始参与域外汉文献的整理研究，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孙逊教授及其研究团队成为域外汉文小说整理和研究计划的主力，他们和台湾成功大学、台北大学，越南汉喃研究院、韩国高丽大学和日本的日本汉文小说研究会合作，承接过去收集和整理的成果，继续搜集和整理《域外汉文小说全集》。他们跟上海古籍出版社合作，将这套书完整出版。此次出版的大部分是过去未曾发表的资料。以前在台湾已出版的书，亦增入新收到的资料，按目前的新体例重新整理出版。这套书包括《越南汉文小说集成》、《朝鲜汉文小说集成》、《日本汉文小说集成》和《传教士汉文小说及其他》四个分辑。前三个分辑资料搜集工作大致完成，目前正在校点、出版中，第四分辑则仍在搜集整理中，除传教士小说外，如有新发现的域外汉文小说，则入“其他”一项，务求竭泽而渔，将相关资料一网打尽。照计划今年出版越南部分，2011年出版朝鲜部分，2012年出版日本和传教士小说。　　这次出版的《域外汉文小说全集》是校点排印本，比将原资料影印出版要困难多了。之所以这样做，是缘于这些资料的特质。前面提到东亚轻视小说的传统，使得这些资料多以抄本形式流通。部分抄本潦草残缺，不易辨识，且数量多，必须经过研究，方能了解到版本源流，只将资料影印出来，一般难以卒读。因此我们才会知难而进，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希望整理出可通读的本子，方便阅读和研究。未来如有机会，我们会将收集到的资料影印或在网上公布，既保存资料，亦提供研究者作更深入的研究。　　《域外汉文小说全集》从开始到现在，断断续续地工作了近三十年。完成有日，作为此计划的发起者心中充满感恩。感谢在不同阶段参与这一工作的同侪，特别是东亚各国参与或协助此工作的学者专家。感谢来自社会的各种助力，因缘聚合，使这一计划得以实现。尤其感念从开始即不弃不离和我一起推动汉文化整体研究各方面工作的同道。现在已看到东亚合作的曙光，一个和谐的东亚，什么时候会出现呢？　　（《越南汉文小说集成》，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1月出版，定价1880.00元。　　《朝鲜汉文小说集成》，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即将出版。　　《日本汉文小说集成》，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计划出版。　　《传教士汉文小说及其他》，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计划出版。）

(来源：古籍新书报 2011年3月)